WTO部长会议：谁死鬼、谁生机？ ——评2013年末的世界贸易组织第9届巴厘岛部长会议及其未来

然而12年来，多哈回合走走停停，至今仍未取得任何实质性进展。目前，谈判的核心难点是包括农业等问题的绝对“零关税”。美欧和日本等发达成员之间、发达成员和发展中成员之间在农产品关税削减、出口补贴和农产品特殊保障机制等问题上分歧较大，导致谈判陷入僵局。多哈回合的长期停滞一度削弱了人们对全球多边贸易体系的信心，世界贸易发展也因此蒙上了阴影。不过近年来，在全球经济增长疲软的背景下，多边贸易体系的重要性凸显，国际社会对多哈回合的WTO谈判依然期待有一丝无法割舍难忘情怀……“青山遮不住，毕竟东流去”!由于多哈回合谈判一二再、再二三陷入僵局，区域性和双边贸易协定已变得越来越普遍，且这种趋势一时难以扭转。囿于WTO多哈回合呆滞，派生了以《跨太平洋战略经济伙伴协定》、《跨大西洋贸易和投资伙伴关系协定》和《区域全面经济伙伴关系协定》等为代表的“大块头”区域自贸谈判陆续展开，且呈方兴未艾之大趋势。有观察家表示，12年来，如果巴厘岛WTO部长会议再无果而终，国际社会会对“多哈希望”信心将丧尽，这难免会让世贸组织的信誉和影响力夭折遗尽。

多哈回合谈判2001年11月启动，旨在解决全球贸易不平衡问题，使发展中成员享受到全球贸易带来的好处，因此多哈回合也被称为发展回合。此回合谈判也是1995年世贸组织取代关贸总协定后目标最宏伟、参与方最多的一轮多边贸易谈判。多哈回合谈判涵盖了九大领域和20个主题，其中农业问题是多哈回合谈判的核心难点。在这一问题上，发达成员和发展中成员之间、发达成员之间、老成员和新成员之间的利益分歧主要表现在农产品关税削减和出口补贴等方面，特别是美国和印度之间的分歧，导致谈判陷于瘫痪。

为挽救多哈回合谈判，避免世贸组织多边贸易体系进一步“边缘化”，有关各方做出了努力。在今年亚太经合组织峰会上，大多数与会领导人在不同场合反复强调，亚太经合组织坚定支持以世贸组织为中心平台的多边贸易体系。中国国家主席习近平强调推动多哈回合谈判达成早期收获并确定全面完成谈判的具体路线图。中国政府多次表态，坚定支持多边贸易体制和多哈回合谈判，并建议集中力量突破主要障碍，显示足够灵活性，尽快寻找合理着陆区。同时，现有框架已是各方努力形成的微妙平衡，应尽量避免引入新议题。

前世贸组织总干事帕斯卡尔·拉米今年早些时候表示，中国加入世贸组织极大地促进了中国经济的发展，也影响了全球经济的结构和模式。他认为，中国是新兴经济体和发达经济体之间的桥梁，因此建议中国应该和美欧日等经济体一起建立一个以规则为基础的多边贸易体系。

新加坡淡马锡贸易与谈判基金中心主任兼南洋理工大学拉惹勒南国际研究院资深研究员戴博拉·艾姆斯在接受采访时曾表示，中国经济实力今非昔比，假以时日，中国一定会在世贸组织中发挥领导角色，以与之经济规模和地位相称。但现在中国实力还在成长期，在国际“话语权”还非常有限，不管是全球第一大经济体欧盟、还是第一超级大国美国，只要它们在WTO说“不”，那WTO就寸步难行，现在夭折WTO就是时间的早晚而已了。

到2013年末，即便是这次WTO部长会议谈判各方能够先达成一项缩水的“小多哈”协定，也对促进多哈回合谈判“破冰”构不成“决定”的现实意义，只是延续而已，还有很多大问题需要努力。令人揪心的是，会前传出的消息显示，世贸组织成员针对全球性贸易协定的先期技术谈判未能达成协议，巴厘会议能否有所收获尚未可知。打破僵局需要各方共同妥协做出努力，尤其是在农业问题上持强势态度的发达成员印度、中国应切实考虑发展中成员利益，为推动多哈回合取得进展作出贡献。否则就只能折戟、成为WTO历史上的替罪羊……

12月4日，中国商务部部长高虎城在世贸组织(WTO)第九届部长级会议上发言称，中国是多边贸易体制的坚定支持者和重要贡献者，对于其他多边、诸边谈判，也持开放态度。英国《金融时》评论称，这席话令在场的一些部长和贸易高官都吃了一惊，因为它意味着中国的贸易政策将迎来“主攻目标”的重要转变，多年来捍卫WTO多边协定的中国将诸边协议视为威胁，现在中国考虑改变态度。

中国审视度势优选大国“平衡术”

早在中国转变态度以前，美国、欧盟和其他WTO成员都因WTO谈判进展缓慢、呆滞而另寻途径缔结其它贸易秩序新协定。构成了美国21世纪经贸战略“铁三角”的“两洋一核心”及美国主导的多边自由贸易协定“跨太平洋伙伴关系协定”(简称TPP，若是韩国加入将有13个成员国)、“欧美跨大西洋贸易伙伴协定”(简称TTIP，有美国和欧盟的27个成员国)、“诸边服务业协定”(简称TISA，约有40个左右成员，囊括了当今全球所有高收入国家和地区，90%以上成员为高收入国家，台湾、香港是该组织成员，中国于9月30日加入该协议谈判。有关“两洋一核心”新论见中华人民共和国商务部《中国外资》杂志2013年4月号封面文章《“铁三角”颠覆WTO》一文第14-21页，作者巩胜利。以及《中国外资》杂志2011年第12期封面文章《中国与TPP无缘》一文第18-22页，作者巩胜利)。美国主导取代WTO新秩序TPP、TTIP、TISA等已经占全球GDP总量超过80%、占全球贸易总量近90%，这种贸易规则秩序主导了全球大势已趋、无法阻挡。

12月6日，自本届第9届WTO部长会议传来消息：印度拒绝商谈农产品补贴方面的规则，这种强硬态度使会议又陷致死僵局、寸步难行，几乎是为此次WTO延续12年多的哈回合谈判出具了“死亡通知书”。人们普遍认为：WTO“名存实亡”或许即将变为现实。在当前国际贸易规则秋黄不接之际，中国商务部长高虎城对WTO“决策系统效率低下”进行了批评、并做出中国经贸游戏规则转变的意愿——中国力克“诸边服务业贸易协定”谈判，也是中国目前唯一参加美国21世纪“铁三角”战略、国际贸易新秩序规则的谈判(注：美国此前将中国参与IT产品贸易谈判(ITA)与高端“服务贸易协定”(TISA)谈判捆绑在一起。也就是说，如果中国无法达成“IT产品贸易协定”谈判(ITA)，那么中国就不要再参与什么TISA谈判了)。摆在全球第二大经济体中国面前的只有“华山一条路”，要不就出局!

“诸边服务业贸易协定”(Trade In Services Agreement)根源有别于“多边贸易协定”(Multilateral Trade Agreements)和WTO之前制定的《服务贸易总协定》，是全球至今第一部专门、详细规范服务业的国际规则。20多年前，WTO出台《服务贸易总协定》，以期规范全球服务贸易谈判。但随着全球服务贸易的迅速发展，欧美等发达国家认为《服务贸易总协定》的标准已远远落后于信息时代智能技术的发展，主张用“负面清单”等的谈判模式，推动各国达成更高标准的服务贸易新规则。从今年3月开始，由多国组成的新一轮《服务贸易协定》(TISA)谈判正式启动，目前已有48个国家加入TISA阵营，这些国家几乎覆盖全球70%的服务贸易，几乎涵盖了所有发达、高收入国家(作者注：世界银行规定2012年高收入国家、地区标准为：年人均收入12476美元以上者)。目前诸边协定仅包括四个专门的贸易协定，即《民用航空器贸易协定》、《奶制品贸易协定》、《牛肉贸易协定》和《政府采购协定》。“服务业贸易协定”，是中国走向世界、中国制造、中国产品走向高端增值的一个至关重要“结”，不提高中国服务业的质量、品位、档次，就没有中国崛起、财富增值的未来。

此类诸边贸易协定既独立于WTO组织的《关税与贸易总协定》之外，又独立于《服务贸易总协定》，世界贸易组织的成员可自由决定参加与否，且规则了21世纪以来、以前不曾有过一些新派生的新领域、新秩序、新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