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济学家滕泰：《王者荣耀》、《战狼2》做对了什么？

滕泰，著名经济学家，万博兄弟资产管理公司董事长，万博新经济研究院院长，新供给主义经济学的创立者和代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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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编 | 清野

内容来源：2017年9月24日，由营创读书会、北大博雅讲坛、北京大学出版社、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中信出版集团、机械工业出版社等联合举办的首届中国ThinkBig读书节，邀请著名经济学家滕泰用TED式演讲分享商业思想和智慧。

完整笔记·商业思维

笔记君邀您，先思考：

软价值与硬价值有何不同?

软价值时代，如何选择赛道?

软价值理论为什么一定会诞生?

今天分享的主题是“软价值——量子时代的财富创造新范式”。

在讨论这个理论之前，先来看看最近流行的几个商业现象。

首先是《战狼2》，短短一个月票房已经超过50亿，但是最初投入预算8000万，追加以后不过到2亿，到底消耗了什么资源?

实际上追加的2亿投入在创作、拍摄、人力、物料等上面并不多。50亿的财富，消耗的物质资源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到底是怎么创造财富的?

再看看《王者荣耀》这款游戏，它只是一个在平台上运行的程序，几乎不消耗任何地球资源，但是每天给腾讯带来现金流收入是1亿，一年给腾讯带来300多亿的收入，给无数玩游戏的人带来快乐。

这1亿的收入和财富到底消耗了多少物质成本?消耗了多少社会必要劳动时间?财富是那样创造的吗?跟农民种粮食、工人造产品到底有什么不一样?

这些文化娱乐产业创造财富和价值的方式，跟传统制造业有什么不同?

茅台酒售价1000多块钱一瓶，物质成本、硬成本到底有多少?花一两千块钱喝一瓶茅台酒喝的是粮食吗?还是国酒的故事或者背后其它的东西?

有人说是品牌。品牌背后的价值又是什么?那个价值是怎么创造出来的?

还有很多人抽中华烟，几十块钱一包，烟的成本到底是几块钱还是几毛钱?为什么很多人愿意花几十块钱买?你抽的到底是烟丝、寂寞，还是其它的什么东西?

这就引入一个概念——软价值。

一、软价值是什么?

什么叫软价值?

一个简单的定义，不以消耗地球资源为主要的财富源泉。

什么东西消耗地球资源作为主要财富源泉呢?

首先是农业。因为农业创造财富的源泉就是地球表层土壤和湖泊的生态环境，创造财富的方式是利用动物和植物的繁殖规律。

动物的繁殖规律：小猪长成大猪必须一年的时间，没有办法一天之内让猪长大。

植物的繁殖规律：小麦、玉米、稻谷必须尊重自然生长时间，否则就不能吃。

如果财富的源泉限定在地球，财富土壤生长又受到限制，总量就是有限制的。

相对于农业而言，制造业硬财富有了一个财富的大爆炸，创造财富的方式不再受动物和植物生长时间的限制，可以用各种物理和化学的方法任意加工。它的财富源泉不再是地球表层土壤，而是整个地球资源、深层资源。

然而，制造业也是有瓶颈的，地球资源是有限的，所有的东西价值都在暴涨，人民对于硬财富的需求是有限的，家里面一共三间房子，装100个空调是不可能的。

当对于硬财富的资源消耗瓶颈隐约出现的时候，人们的需求基本上快到顶了。

这个时候硬财富制造业再增长的空间还有多大?在这个层面折腾，创造财富到底多难?

现在如果你想变成空调行业的龙头，必须把“格力”、“美的”等其它品牌干掉。这是一个存量的市场，更多的是更新换代，增量最高速的时候已经过去了。

而软财富，就像前面讲的《王者荣耀》、《战狼2》一样，不以消耗地球资源为创造财富的前提，创造的财富的价值源泉是人类的创造性思维。

一首歌、一幅画、一本书、一场演讲、一个论坛、一个互联网的网站、一个信息产品、一个金融产品……所有这类产品的价值源泉是人的创造性思维，满足的是人们永无止境的精神需求。

进入软产业、软价值、软财富时代以后，创造财富的方式永远地摆脱了地球资源的限制。

二、如何创造软价值?

1. 五大软产业

信息产业、文化产业、知识产业、金融产业等其它的一些社会服务业。

价值运动规律跟硬财富牛顿时代的规律不一样，所有的硬财富制造业都遵从那个时代，而这五大软产业的本质是人类思维的运动。人类归根到底是一种量子现象，不是分子层面工作的，服从量子世界的规律。

到底有哪些规律?

我们一步一步来看，在讨论量子世界物质运动规律之前，先来看看《战狼2》。

2.《战狼2》做对了什么?

①2亿成本投向哪里?

首先投入写剧本，这是主要的投入。不仅是《战狼2》，《哈利·波特》最初的价值源泉也是剧本。

②怎么创造有效认知的群体?

观影群体如何扩大?基础粉丝是哪些?

③怎样燃爆观众感受?

跟主旋律大事件有什么关系?主创们在26个城市路演有没有提升价值?院线在其中有什么作为?

对于一个普通制造业产品而言，从工厂里拿出来以后价值创造就结束了，但是电影不一样，前期拍摄剪辑工作结束以后，后面还在继续创造价值。甚至于如何燃爆观众的感受，影评、网友的讨论、吴京的故事……都在提升软价值。

软价值的创造不仅在产品的本体生产过程中，甚至在本体之外。

3.软价值方程

我们用一个公式来表示软价值创造的方法：

V = C × Nm

C：有效价值投入因子 N：传播群体广度 m：软价值乘数

C：有效价值投入因子

首先要有足够的有效投入因子，就是创造性思维。跟物质成本生产线里面的社会必要劳动时间和物质材料的投入不一样，天天拼命未必写得出Google或者《王者荣耀》的程序，但是它们可能在某一天灵光一闪就创造出来了。

什么是软价值的有效投入?

①与参照系高度吻合

②投入大量的创造性思维

③找准共振群体

首先要与参照系高度吻合才能产生有效的投入，否则都是浪费。

如何在软价值的投入当中找准共振群体，发出神经原的同步放电，怎么发现理想黑体?

吴京就是《战狼2》的理想黑体，乔布斯就是苹果的理想黑体，如何最大限度的利用?有兴趣的同学可以读《软价值》。

N：传播群体广度

还有必须创造足够的群体认知广度，到底谁在传播，谁在接受?

乔布斯创造苹果之前，世界对它的需求是0，苹果推出第一天，世界各国很多人去排队。一个人看一个电影是一种价值，一千人看一个电影又是一个价值，一千万人、一亿人都在看是另外一个价值。

跟吃馒头不一样，馒头的市场和包子面条就在那儿，不吃就饿，不吃张三的就吃李四的。但是电影不一样，演讲不一样。

电影可以不看，演讲可以不听，画展可以不看，但是为什么几千人万人看呢?要创造群体认知广度才有软价值。

m：软价值乘数

观众消费什么?到底怎么提升参与者的欣赏传播收藏和评判东西?

看电影本身只是看电影，如果有影评网上都在传播，你不看都不行，你看完还得消费过程。所以，软价值既在产品本身，也在产品之外。

整个软价值的方程就是V = C × Nm。

三、软价值的新思维：量子思维

1.主观性与群体性认知

在软价值的世界里面，价值从来不是纯客观的。

在量子世界里面，与测量一个微观粒子的质量绝对不取决于微观粒子本身，而取决于和测量者之间的关系。质量测量，测量者本身的影响，不是纯客观的，各方测的结果都不一样。

软价值的质量和价值也不是纯客观的。

牛顿世界和量子世界的运动规律本来就不一样，如果今天在座的各位对着天空喊下雨，把嗓子喊破了也还是晴天，事物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如果是股票，本来值10块钱，在座都认为值15块钱，全国人们都认为是15块钱，很快就涨到15块钱了。

如果一幅画，本来不好看，大家都说好看，用各种方式解释，很快就值几个亿。

所以，产品的价值不光取决于客观物体之上，而在主体和客体之间，取决于群体性认知，喜欢就是真好。

2.相对性与参照系定律

《战狼2》在中国市场一周20亿票房，两周50亿票房，到美国放映则成绩不佳，原因是放错了参照系。

一个参照系取决于文化环境、参数。

什么是参数?

比如一支股票在中国依赖于中国的汇率、利率、经济增长率、群体性认知、中国人的风险溢价，同样这支股票拿到美国上市，是另外一个价值，因为美国的汇率、利率成长要求不一样，放到香港H股又是一个价值。

有的人天真认为这支股票在美国值这么多钱，在中国值这么多钱，我可以买便宜的、卖贵的，就可以套利了。哪这么简单?但是，如果把参照系打通了，相似性会增加。

无论是知识产品、信息产品、文化产品，你确定价值的时候首先要确定是什么样的参照系?参照系的参数是什么?变化规律到底怎么样?

如果把这个产品挪到那个产品里面销售，必须完成一个东西，叫做洛伦兹变换(同惯性系中的物理定律在洛伦兹变换下数学形式不变，它反映了空间和时间的密切联系，是狭义相对论中最基本的关系)。

3. 量子思维

软价值有很多的规律，除了群体性认知的定律、参照系的定律，还有非连续性与不确定性定律、软价值域的定律、因果可逆定律。

软价值的创造规律跟硬价值也不一样，很多人担心门户网站不盈利，天天免费给大家看，不会关门吗?为什么京东、亚马逊连续亏损了十多年，现在价值几百亿美元?

为什么越是像阿里巴巴、腾讯向消费者提供免费服务的公司，越变成了全国全球的首富之一了，腾讯和阿里巴巴市值3、4千亿美元。

贴钱请人家打出租的滴滴们为什么这么创造财富?在座各位还有人担心摩拜、OFO不盈利怎么办吗?

软价值的实现规律和硬价值不一样。硬价值的成本如果是一块钱，必须卖到一块钱以上才能盈利。当销售收入大于成本的时候这个产品才能盈利，没有销售收入不能赚钱，但是软价值不一样，在没有销售收入时候可以实现价值。

4.价值实现路径是弯曲的

当销售收入远远高于成本的时候可以创造几百亿的财富，因为价值实现路径是弯曲的。对于很多信息产品而言是弯曲的，出书是赔本赚吆喝还能挣钱。

传统的价值理论解释不了现实世界里面的很多东西，一个画值多少钱?一个文物值多少钱?劳动价值论能解释吗?成本投入能解释吗?供求关系能解释吗?

互联网从来都是向一部分人提供免费服务，向另外一部分人收费，在这个阶段不断积累有效投入，下一个阶段收费。软价值的实现从来不是靠卖产品。

①共享实现：

OFO、摩拜，有一天有一亿辆车的时候，骑车一次一块钱，一天流水就一亿了。滴滴发展到一定阶段就变成投资者了。

②非对称实现：你享受，我付费。

③分段实现：先有公众模式，再有盈利模式。

④立体实现：阳光免费、星光收费。

⑤资本实现：从追求利润到追求价值。

软价值企业价值主体跟硬财富的厂商不一样，一个钢铁制造厂厂房和生产线就是价值所在。新浪、搜狐、阿里巴巴也有一个楼，但是那个值多少钱?能值三千亿美元?

价值主体是软的，租办公场所、电脑办公设备的费用可以忽略不计，资本市场存在的资本的表现形式才是价值的主体。

硬财富有很大的硬价值，很小的软价值;软价值有很小的硬价值，价值主体是资本市场的贡献。硬价值是独享的;软价值千千万万，是可以同享的。

软价值是大脑深度爆发的共鸣，是文化娱乐软价值的四部曲，到底提升单价还是扩大认知群体?如何通过互动提升软价值?

光我说好没用，你们听了报告以后都读那本《软价值》，也写软价值的评论，软价值就提升了，没有大家的参与，光是单向的价值创造是有限的。

5.信息软价值的价值新规律

①信息生产跳跃性和不确定性;

②信息“原料”与大数据“加工”;

③媒介与流量的价值;

④信息媒介的价值非对称性的实现。

6. 金融软产业的新实体特征

金融经济价值实现路径也不一样，可以根据一个产品确定供求关系，这个会议的主办方一定是这个东西的购买者，厂商就是生产，供求关系可以确定的。

但是，一支股票怎么确定供求关系?可能这一分钟想买入就是购买者，但是过了一分钟以后突然决定卖出了，我是购买者还是供给者?所以供给和需求可以瞬间转化。

①金融软价值是实体经济的波长

到底信心带来资金，还是资金带来信心?

不确定，金融的软价值不是虚拟的影像，而是实体经济的过场。并不是只有实体的东西才叫财富，金融是信用的价值，也是另外一种财富的价值，如果光是物质，金融资产就是财富。凡是认为金融是虚拟经济的观点都是过时的。

②金融软价值的测不准原理

金融不是虚拟经济，互联网也不是虚拟经济，有独特的运动规律，直觉看上去正确，实际是错的。

比如，这个东西5块钱，从北京到南京卖10块钱，你赚了5块钱，你不是投机倒把吗?直觉是正确的，所以我们把商人叫做投机倒把，把市场消灭了。

商业绝对是财富的创造者，只是创造财富的方式不直接，首先促进了分工，分工然后创造了资源分配，没有商业就没有市场经济，没有金融也是一样的。

所以，不是眼睛看到的就是正确的，思想看到的才是正确的。

③金融软价值的系统参数及运动方向

金融是财富创造的一种特殊的方式，要把握金融的系统参数及运动方向。

四、向软价值转型：财富创造新范式

1.服务软产业的价值潜力

服务业的软价值不取决于社会劳动时间，无论是姚明打的球还是歌手唱的歌，跟社会必要劳动时间没有关系。

服务业软价值服从于效率优化悖论，为什么明星宁可闲着也不参加打折的演出?要么就是一分钱不要，免费的纯公益出场，要么就是出场费很高，这是服务业软价值的效率优化。

2.向软价值转型

软价值服从八二定律，在未来一件产品上，茅台酒80%是软价值，20%是硬价值。

未来的世界软财富与硬财富也是八二定律。

整个社会是软价值的时代，是软财富的时代，甚至就业方式发生本质的变化，农业时代的就业方式是农庄外面几百亩农田，工业的就业方式是一个厂房上面若干生产线，有很多工人。

软价值软产业不一样，清华大学教学是软产业，教授可以在家里休息，上课的时候过来。

金融、律师、会计师行业都是合伙人制度。软产业就业方式不一样，要有不同的社会管理方式。

软就业会取代硬就业。软价值是一个去中心化的社会，不是权威主义的，而是平等的，跟人们的软环境有很大的关系。

3.软价值理论为什么一定会诞生?

因为这一百年来，价值理论没有进步。

整个古典经济学都是诞生在牛顿时代，不论是《国富论》、《政治算术》、还是《资本论》都是在1900年以前出现的。这些人生活的时代就是牛顿理论的时代，之后出现了爱因斯坦的狭义相对论和广义相对论，出现了量子概念、不相容原理、不确定性原理等等理论。

物理学大踏步往前走，而且一刻不停地改造我们身边的社会，但是社会科学从哲学到经济学都没有跟上。

早期这个时代的人都是大家，牛顿既懂数学又懂哲学，现在的经济学家不懂物理学、化学，哲学家就是从哲学出发学哲学，所以软价值理论是对过去一百年的认可。

世界进步太多，但是哲学和认知论没有跟上。劳动价值论、物质财富论在牛顿世界里面依然是正确的，一个房子怎么定价，水怎么定价，还可以借助劳动价值论、要素价值论、供求关系价值论。

在知识产品、文化产品、信息产品、金融产品必须用量子世界的理论认识。

4.软价值战略：价值转型的良方

企业的转型智战略，要有软企业之道，要从原来传统的需求转移到如何满足人们的精神需求，如何提升产品的软价值含量上。

为什么万达把硬资产酒店卖掉以后，酒店管理公司价格股价涨70%?软资产更重要，而硬资产会变成负资产。

生产企业怎么从生产性思维转向创造性思维?如何创新工作和休息时间?如何打造新的战略?企业的软价值经营战略，怎么先有公众价值再有盈利模式?软价值这个时代，有哪些产品通道?

软价值时代，到底站在什么地方才能够天天盈利，怎么变身为软价值平台企业?

这都是我们现在的企业家必须学习的，否则你就被这个时代淘汰了，用污染环境、赚点劳动费制造一些产能过剩的产品不是长久之计。

软价值需要新的国家战略，在制造业的时候后期资源稀缺的时候，有原材料的产油国就富，但是软价值时代，如何成为软价值的强国?怎么实现中国梦?又到了一个新的轮回，整个国家必须有软价值战略。

一个家庭、一个投资者也是一样，劳动能够养家，从来不能致富，致富要靠智慧。培育家庭的软价值，从教育小孩开始，选择软价值的职业。

软价值时代必须把握软价值定律。掌握这个观念，投资可以赚钱，小目标可以实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