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计委“禁止”远程医疗并不是泼冷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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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月10日，在国家卫生与计划生育委员会例行新闻发布会上，在接受医药经济报记者提问时，国家卫生计生委宣传司副司长、新闻发言人宋树立表示，由于远程医疗不同于面对面的诊治，国家卫计委为了落实关于远程医疗的质量和安全监管，对相关机构和人员有着严格要求。

“比如这些服务只允许医疗机构开展，医疗机构开展某一个类别的、某一个专科的服务要具有相应的资质，不能没有这个专科去开展这个专科的远程医疗服务，开展远程医疗服务的医生也要具有相应的执业资质，医疗机构在开展远程医疗服务过程中必须严格遵守相关的法律法规和行为规范，保证质量与安全，同时还要保障患者的知情权。”

相当一部分社会媒体将这段发言解读为“卫计委禁止开展互联网医疗”，认为这是对远程医疗的政策收紧。实际上，这种解读是不确切的。

卫计委的此番表态，本质上只是对2014年8月卫计委下发的《关于推进医疗机构远程医疗服务的意见》的重申。在该项政策文件之中，已明确强调了“要求医疗机构在开展远程医疗服务过程中严格遵守相关法律、法规、信息标准和技术规范，确保医疗质量安全，维护患者合法权益。非医疗机构不得开展远程医疗服务。”而在文件中，“远程医疗服务”的定义是：“一方医疗机构邀请其他医疗机构，运用通讯、计算机及网络技术，为本医疗机构诊疗患者提供技术支持的医疗活动。医疗机构运用信息化技术，向医疗机构外的患者直接提供的诊疗服务，属于远程医疗服务。”

可以说，这一定义的界定范围是比较狭窄的，也正是由于这一界定主要面向卫计委主管的医疗事业，对目前的远程医疗行业并没有决定性影响。

从卫计委医政医管局医疗资源处主任科员、《关于推进医疗机构远程医疗服务的意见》的主要起草者和联系者范晶在2015年2月的发言中，我们可以窥见决策者的用心。

“如果我们把所有的移动健康类的APP全部纳入到远程医疗的范围里面，那这些百分之百都无法存活下去，因为它不是一个医疗机构，不能提供医疗服务，我们没有把它纳入到远程医疗机构，恰恰是给它更多发展的空间，因为医疗行为本身的范围是很明确的，我们不可能把所有的概念都放进去”

“咨询和医疗服务的界定，很多的移动健康的APP都是以咨询为主，大家觉得会不会涉及到哪些属于疾病诊断和治疗的行为？这一块的政策我们也在研究，因为这也是一个新出现的事物，如何界定网上的咨询和信息服务和医疗服务行为之间的一个界限，对我们来说也是很重要的。今年也在组织相关人员进行研究，随着形势的发展，技术的发展，未来我们会有一个更加清晰的认识。”

4月10日卫计委新闻发言人宋树立还有这样的表态：“互联网上其他一些涉及医学诊断治疗是不允许开展的，可以做健康方面的咨询，但是不能开展诊治工作。当然随着互联网技术的发展，新的情况在不断出现，我们也要不断完善政策，对这些行为加以规范。”

决策者并不是想要限制远程医疗行业的发展，而是希望在目前的法律、政策框架内，给出一个循序渐进的、和现有体制冲突小的解决方案。决策者不将丁香园、春雨医生这类移动医疗App认定为远程医疗服务，而是默许其自身的定位“医疗咨询”服务，将他们排除在现有医疗诊断的监管体制之外，正是希望避免利益关系的纠缠和监管的复杂化。实现在行业发展中逐步确立新型监管体制，而不是过早出台监管文件造成政策和现实状况的脱节——远程医疗行业的发展十分迅速。

根据前瞻产业研究院发布的《2015-2020年中国远程医疗行业市场前瞻与投资战略规划分析报告》显示，国内远程医疗行业正在进入飞速发展时期，在2017年产业规模将突破125亿元，在2020年将突破200亿元。

图表1：2015-2020年国内远程医疗行业市场规模预测（单位：亿元）

资料来源：前瞻产业研究院整理

在这样高速发展的预期面前，过早出台任何具体监管方案都不明智。决策者“互联网上其他一些涉及医学诊断治疗是不允许开展的”的表态，相当于划定一条“红线”，只要创业者们不进入到需要严格资质认证的医学诊断领域，其他广义的远程医疗方面均大有可为。哪怕是和医疗诊断难以区分的“轻问诊”医疗咨询，决策者暂时也持默许态度。卫计委对远程医疗的表态，正是在鼓励开拓者们开创出一片远程医疗的新天地。